筆者與朋友飯聚，朋友說兒子甚麼都好，就是他的房間太亂，不摺被不執床，朋友經常為此跟兒子吵架。筆者反問道，既不是垃圾四飛，又沒有外人來參觀，這有甚麼問題呢？友人道：「小時候我媽是這樣要求我們幾兄弟姐妹的，相信很多家庭也是這樣，這涉及整理、紀律和感覺。」她的回應讓筆者想起一個故事。

五隻猴子的故事

把5隻猴子關在一個籠子裏，籠子上頭有一串香蕉。實驗人員裝了一個自動裝置，若是偵測到有猴子要去拿香蕉，馬上就會有水槍向籠子噴高壓水柱。

實驗開始時，已有一隻猴子急不及待去拿香蕉，馬上有高壓水噴出來，而每隻猴子都被波及，射濕射痛。其他猴子也先後嘗試拿香蕉，下場相同，屢試不爽。於是猴子們達成共識：就是不可拿香蕉，因為會害全家。

後來實驗人員把其中一隻猴子換出，換入一隻新猴子A。當猴子A看到香蕉，便馬上想去拿。結果，被其他4隻舊猴子阻止，因為其他4隻舊猴子認為，新猴子的舉動會害全家。猴子A並不甘心，還嘗試了好幾次，結果被狠狠地修理，還是沒成功拿到香蕉。

後來實驗人員再把一隻舊猴子換走，換入一隻新猴子B。猴子B看到香蕉，亦是馬上要去拿，結果也是被其他4隻猴子打了一頓，當中猴子A竟然打得特別用力。結果猴子B試了幾次，總是被打得很慘，最後只好作罷。

如是者，上述以新換舊的事重複了幾遍，直至所有舊猴子都換成新猴子了。大家都不敢去動那香蕉，但是所有新猴子也不知道原因，只知道去動香蕉會被其他猴子打，這是「傳統」的由來。

回應文初，筆者其實是不喜歡摺被的人，覺得晚上睡覺總會弄亂，又何必多此一舉呢？最搞笑的是，筆者廿多年前貪新鮮參加幾天的軍訓營，其中要學摺被，還要花很多時間摺到起邊起角，好不無聊。當然在軍中是不能問為甚麼，只需要服從，否則會像故事中的猴子一樣有你好受。

筆者廿多年前入保險行業時，行內傳統有上板制度，即辦公室有一塊很大的白板，板上寫上所有同事的名字。當有同事簽單收錢後，即使未批單也會把業績寫在板上，以作表揚及提振軍心，並以板上的數字定每月的排名獎勵。

當有同事獲獎後，便要把每張單的批單紀錄呈上核實，若與事實不符，便查後一名的同事，然後再作比較，好不麻煩。雖然如此，多年來也一直依循這個傳統。

變革要以人為本

直至筆者11年前升職為總監，要自己處理這個制度時，才反思這個傳統。我們要的是氣氛，而非假數和繁複的行政手續，所以筆者當年便作了一個極簡單的改動，改以批單才上板，及後更與時並進，變成電子報告，後來差不多所有行家也陸續跟隨。

筆者當然不是鼓吹讀者為變而變，反而要說，很多傳統能夠被傳承下來，一定有它的價值。但當環境變了，有些東西亦應與時並進，始終世上沒有不變的策略，只有不變的人和事。而一切的變革也應遵從以人和目標為本，方能成功。

(原文刊登於2023年4月7日 iMoney <一時佳話>《反思傳統》)